我的英语老师们

文/楠木丐

在我一生中，记忆最深刻的便是那几个英语老师，个个特色分明。

读初一初二的时候，语文数学物理是主科，其他的都是副科，包括英语。英语课上些什么，不知道，也不重要，因为初升高不考英语。

哪知到了初三，一天早上英语老师突然站在讲台，用竹根教鞭响亮地敲打着黑板，表情严肃地告诉我们：高中升学考试我的同学英语，英语将记入总分！就是从这一天开始，我们的英语步入了“正轨”。那时候我们到底要学什么，可能连老师也不知道，更不要说学生了，因为很多时候英语课被其他主科霸占了。

记得我们的初中英语老师高高的，瘦瘦的，腿很长，脸很俊，腰杆挺直。他衣着很讲究，裤子从来都是两条裤腿前后从腰部开始，一条笔直的褶皱线直挺挺地延伸到裤脚，皮鞋亮光可鉴。他一口洋气而爽朗的重庆话，加天然磁性的声音，男人味十足。他在篮球场上英姿飒爽，在排球场上矫健灵活，让我等学生心生敬慕，背地里还试着学他悦耳的重庆话，但怎么也学不像。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说，情窦初开的女同学，硬是把他当作“YYDS”。

就是这样一位俊朗的老师教我们英语，但我们实在不知道怎么学。不怕各位看官笑话，我是绝对聪明地用汉语标注，比如“父亲”，就标注“发热”，比如“Let's go”就标注“来次够”。为了提升我们的英语水平，帅气的英语老师除了每天要求我们上课读、背之外，在放学后还把我们留下来继续读、背。而按照我标注的汉语去读英语，声调是怎么也转不过来，读出来的啥，老师听不懂，我自己也觉得阴阳怪气。

一个学期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过去了，参加初升高考试时，英语考题的题干要求是什么，看不懂，每个选择题是什么意思，还是看不懂。还好，傻人有傻福，只会填选择题的我，卷面总分100分，我竟然拿了19分！就这样，我光荣地被四川省立第五中学，也是当年酉阳唯一的重点中学——酉阳第一中学校录取。

进入该校后，我先师承陈衡老师。他是学校校长，已到快退休的年龄，约么1.55米的个子，右腿残疾我的同学英语，行走需要拐杖帮助。但他精神矍铄我的同学英语，声音洪亮，中气十足。腿脚不便的他，总是提前从桂花园的矮木房里出发，到教室大概200米的距离，边走边看校内的情况。上课铃一响，他便会准时出现在教室门口，正如每当轮到他值周的时候，起床号角响起，他洪亮的声音伴随着他的拐杖声会准时出现在学生宿舍一样。每当此时，讲台上的桌凳早已给他备好，方便他坐着讲课。

这时，他会把自己前一天亲手刻在蜡纸上印出来的纸条发给大家英译汉或者汉译英，或是随堂听写，然后要求同学们把写好的答案拿到讲台去给他看，写对了得到他当众表扬，错了的就给你三个字：“错，重来！”声音响亮得连路过教室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像我这种没有什么英语基础的沉重，是从来不敢把自己的作业当场拿到讲台给他看的，以至于上英语课还是云里雾里的。

在酉阳一中的第二个印象深刻的老师，要数王贵粟老先生了。王老师教我们英语的时候已是70多岁了，他是学校的返聘老师。每天早晨“春蚕”特辑⑨丨楠木丐：我的英语老师们，我们都会看见一个步伐缓慢而轻盈、腰杆笔挺、衣着干净整洁、鼻子上架一副镜片很厚的眼镜、腋下夹着讲义、面带笑容的老爷子，从校门口缓缓移过的情景。脚是轻轻地抬起又轻轻地放下，速度很快，步幅不大不小我的同学英语，一副宠辱不惊、安静祥和的模样。

王老师上课很有特色，教授时的语速和他走路一样缓慢，声音如同他身材一样干瘦。看见女同学上课走神，他会走到跟前，用那干瘦的指节轻轻敲击桌子，然后俯下身子，用他不太有力而又有些干涩的声音问：“妹妹，怎么了，在想哪个哥哥了吗？”这对于高中女生而言，“想哥哥”是羞于启齿的事，但是这个老爷子口里说出来，是那么自然、那么友爱、那么慈祥。试问，哪个女同学还敢上课走神，不然要被认为是“想哪个哥哥了”。

他讲课时看学生们是一副眼镜，转身写黑板时又会换成放在讲桌上的另一副眼镜。我至今清楚地记得，王老师在讲“do”作为助动词表强调的时候举例说，“ I do love you. ”是“我真的爱你”的意思，如果你觉得还不能完全表达你那浓厚得要流出来的“爱”，就多加几个“do”，对方就知道你爱她爱惨了，简直是爱得死去活来。这样幽默风趣的老爷子，让课堂的气氛轻松无缘，同学们在欢快与笑声中度过每一堂英语课，人人把学英语当成一件开心的事。无奈我这个基础几乎为零的人，仍是云里雾里的，只专注于王老师如何陪着大家开心快乐。

通过老师们的谆谆教诲和我努力死记硬背手里唯一一本叫《高中英语语法词典》的资料，到了高二时，我的英语成绩非常稳定：几乎都不及格，一般都是50-57分之间。偶尔有一次运气好期末考试及格了，那就一定能够拿到15块钱的奖学金。

如今，他们中有的已经作古，愿天堂的您安息！尚存的也从来未再联系，愿人间的您平安、健康、幸福！

谨以此怀念我的英语老师们。

作者简介：楠木丐，本名王洪明，秀山高级中学语文老师，高级教师职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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