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英语绝不是学习一种语言，而是学习一种文化和思维方式。 在哈佛大学教育研究生院终身教授Paola Uccelli和复旦大学外国语言文学学院任教的秦文娟看来，难倒中国孩子的不是词汇量和复杂句型在阅读和写作方面，而是学生表达的准确性、严谨性、逻辑性和得体性。 这也是全世界孩子学习外语的通病，那么如何解决呢？ 让我们一起来听听他们的见解。

十年前，谈到中国孩子的英语学习，我们讨论的更多的是他们只会写不会说的“哑巴英语”。 今天，情况发生了变化。

确实，尤其是在一二线城市，最不可或缺的就是外教了。 国际学校和课外培训班的沉浸式英语教学已经很普遍。 在这些英语教育资源丰富的城市，“哑巴英语”不再是最大的问题。 于是，外语学习道路上的另一座难山凸显出来——是的，听力和口语解决了，还有阅读和写作。

我们的学生拥有令人印象深刻的词汇量和复杂优美的句子结构，但他们仍然无法表达自己。 为什么？ 英语读写问题归根结底是思维问题。

Paola Uccelli教授是哈佛大学教育研究生院终身教授，致力于学术环境中语言技能发展的研究，是核心学术语言技能（Core Aademic Language Skills）的创造者。

保拉乌切利教授

不久前，作为Harvard-EF语言学习与跨文化研究项目的负责人双语 | 学习英语绝不是一门语言，而是一种文化和思维方式，Uccelli教授受EF之邀来到上海。 外滩君有幸采访到目前在复旦大学任教的Uccelli教授和她的博士研究生。 外国语学院秦文娟老师。

秦文娟老师

在与哈佛大学两位语言专家近两个小时的聊天中，刷新了外滩君对学习外语的诸多看法：

告别愚蠢的英语，

中国孩子英语面临新困难

秦先生从哈佛毕业回国后，发现上海中小学生的英语能力发生了悄然的变化。

通过与初高中英语老师的交流，以及对部分参加课外英语培训班学生的观察，秦老师发现，很多中国孩子都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并且从小就沉浸在双语的学习和生活环境中。 “但如果让这些孩子用笔写字，你会发现语言的严谨性、精确性和学术性是非常缺乏的。”

应试英语学习让学生在词汇和语法方面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沉浸式体验式学习逐渐提高了学生的口语交际能力，但英语写作尤其是学术英语写作仍然是他们的一大难题。 “英语写作对所有中国学生来说都很难，我们的输入能力普遍高于输出能力。”

秦老师找了一群中国学生做一个评估：给学生一个写作任务，测试他们是否会使用英语，并根据不同的语境灵活调整语言。 “比如让他们给朋友写一封E-mail，然后给大学教授写一篇比较正式的学术论文。我会在写作过程中观察他们语言运用的复杂性和灵活性。”

秦老师的实验研究结果表明，我们的学生词汇丰富，句型复杂，但整个论证的结构不够严谨，更重要的是语言缺乏灵活性：字母。 学术论文中使用了大量的学术词汇和句子结构，以及大量的口语词汇和表达方式，这意味着他们不知道应该在什么时候、用什么语言来实现更高质量的交流。”

“难住中国孩子的绝不是阅读和写作中的词汇量和复杂句型，而是学生表达的准确性、严谨性、逻辑性和得体性。事实上，这也是孩子学习外语的通病。世界各地……” Uccelli教授强调。

秦老师又举了一个例子。 国内的高中毕业生去美国留学可能只需要一年甚至更短的时间就可以和当地人无障碍交流，但是这些学生需要2到3年的学习时间。 时间才能真正融入美国的教育体系。 也就是说，他能真正听懂教授的演讲，完成学校的阅读和写作作业。 因为在这种学习环境中使用的学术语言（academic language）与学生在日常交流中使用的语言是完全不同的。

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是，我国初高中英语教材中的很多文章都不知道作者和出处。 因此，学生会不知道写作的对象和目的，必然没有思考的余地。 “不同的目的、不同的对象、不同的语境，表达语言的方式是非常不同的。因此，学生把学术语言和日常交际语言混在一起并不奇怪，因为我们的教材和教学方法的设计并没有创造对每个人来说。这样的背景。”

学术英语是我们目前国内初高中没有教的东西。 我国学校的英语教学仍然更多地侧重于交际语言、词汇和语法知识的教学。 针对这一问题，乌切利教授提出了核心学术语言技能的概念。

什么是学术语言核心素养？

学术语言核心素养的七个维度

学术英语核心素养包括七个维度，每个维度都有相应的评价体系：

“看起来可能有点复杂，一般来说就是考察学生表达的准确性和严谨性，是否能用逻辑连接词逻辑地传达你的信息，是否能客观地表达自己的观点。在学术语言中，我们要谨慎客观地表达我们的立场，我们需要考虑事情的多方面性，并找到科学证据来支持我们的论点。”

秦文娟老师将导师Uccelli教授教授的核心学术语言技能带到了中文本地化的过程中，并刻意避开了学术语言这个词，而是将其翻译成了核心学术语言技能。

“国内很多人把学术英语定义为以学术发表为目的使用英语。目前国内大部分学术刊物还是在高校，比如学术写作，只有学长写的时候才会教。” “论文。很多人看到我们的研究中，我们问初高中生为什么需要学术英语？他们不需要发表论文，所以翻译就是为了避免这种误解。”

如果离开了学校和学术环境，我们真的不需要培养学术语言的核心素养吗？

“如果你学习英语的目的只是为了去英语国家旅游，满足日常交流，那么你只需要学习日常口语，不需要学习准确的阅读和写作。但如果你真的想用英语沟通要实现有效深入的沟通，这个核心素质还是必不可少的。”

假设你身处商务英语环境，需要与国际商务人士打交道。 您需要非常准确地描述您的想法和需求，以达到本次交易的目的。 那就是使用学术语言，你需要有核心的学术语言素养。 其实所谓的商务英语、科学英语、工程英语都属于学术英语的框架。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称它为学术语言的核心素养商务英语试题，因为它是核心，即在所有不同专业领域的语言中，你需要用严谨、提炼、逻辑的语言表达来传达你的观点。”

在美国教育界，学术语言是指学生在学校和学术环境中工作和学习所需要的语言。 这意味着学术语言应该同时关注语言和内容，而我们现在的英语教学更多的是针对语言本身，比如关注语法和句子结构。 “学术英语的核心素养，强调的是英语不再是单一的技能，我们要让学生在阅读和书写英文课文的同时，理解一种英语思维，一种科学严谨的思维方式。”

青少年应打好学术语言素养的思维基础

秦老师认为，学术语言素养是孩子在青春期需要打下的一种思维方式和语言运用能力。 秦老师还在做语料库研究，发现在中考英语考试中，已经要求学生解读学术文本、科研方法和作者立场。 “这些是早期基础教育应该形成的一些学术思维，到了大学再教学术英语有点晚了。”

“如果你翻看历年的中考和高考试卷，会发现很多关于英语阅读理解的课文，已经涉及到很多社会科技类的文章。会有很多涉及抽象的概念商务英语试题，一些科研方法，论证的方法，然后我们就直接给学生读，如果他们看不懂，他们会归类为英语不好或者词汇量不够，但是没有人分析过这些文章中哪些语言点造成了他们理解的深度困难？

基于学术语言核心素养模型的测试系统已经测试了超过10,000名美国中小学生，包括母语为英语的儿童和双语儿童。 Uccelli教授和秦老师发现，虽然大部分学生都具备流利的听说能力，但他们在学术语言成绩上存在很大的个体差异，而这种差异将直接影响到他们中学毕业时的整体学术水平。 也就是说，学业语言能力的高低与孩子未来的学业成绩和成绩有很大的相关性。

但是，从我们的写作课和英语考核方式可以看出，我们的英语忽略了学术语言的核心素养。

我们中学生的写作训练，以及大部分的英语写作考核，还是停留在给学生一个题目，50分钟左右写一篇作文，然后给出分数和考核结果。 但乌切利教授和秦老师认为，写作并不是语言的单向积累。 “并不是说50分钟就能写出真正有价值的东西，写作应该是一个解决问题（problem solving）的过程。”

美国的写作课是这样教的：周一，老师会给学生一个题目，然后给学生2-3天的时间收集相关资料。 他们可以上网搜索、做研究和采访。 各种资源。 收集完成后，老师会训练学生的信息筛选能力，教会学生用批判性思维来判断这些材料中哪些是有价值的，哪些是没有参考价值的，然后将筛选后的信息带到课堂上进行讨论。 在开始写作之前，学生分享他们收集的信息以权衡关于同一主题的多种观点和观点。 “所以写作是一个过程，而不是上课、交作业文，然后没人看。”

但是很多像雅思、托福这样的英语水平考试只能通过这个写作测试来衡量学生的学术英语。 我应该怎么办？

“是的，那是我们无法改变的现状。但是现在你看托福写作考试，包括两部分，一个是独立写作，一个是综合写作。就是给你一篇文章看，然后给你播放一个相关的听力材料，你需要阅读这篇课文，然后你根据所见所闻写一篇作文，既要总结别人的观点，也要表达自己的观点，他们其实是这是一种尝试，看看是否可以测试学生在有限时间内总结和筛选信息的能力，这实际上是学术语言的一部分。”

因此，即使是雅思、托福等标准化语言考试也逐渐向评价孩子的学术语言能力靠拢。

如何培养孩子的学术语言核心素养？

基于国内英语教育的现状，我们的孩子应该如何提升核心学术语言素养？

1、寻找合适的阅读材料，丰富写作题材

秦老师认为，多读书肯定是对的，但也要找到合适的阅读材料。

一些英语水平高的学生会阅读英文小说和经典名著。 在欣赏经典的同时，还可以学习使用一些优美的语言，确实对英语能力的提升大有裨益。 但是，秦老师认为，现阶段我们所欠缺的是阅读一些有科技争论的文章和议论文，包括我们的课本。

“其实这类文章最能培养学生的批判性思维和逻辑思维，老师和家长可以多收藏这类文章，让孩子多看，试着分析这类文章的内容。构词与口语或文学语言的异同。”

二是珍惜和认真对待每一次写作机会。 输入和输出是密不可分的。 你需要给你读到的知识一个出口，用你自己的语言表达出来，才能真正把这些东西融为一体。 在中国现在的语言环境下，我们可能很难找到外教来练习深入的口语交际，但是写作是没有环境限制的。 你可以利用每一次写作的机会，充分锻炼你的思维能力和语言能力。

“其实我们还在呼吁中考和高考要提高作文的比例。现在中考大家写一篇100字前的小故事，或者描述自己的爱好和美好的一天。这种写作对学生来说很重要，对学术英语素养的整体提升作用不大。”

不要以为我们的学生还没有达到那种思维层次。 事实上，中国议论文已经形成了论证、驳斥、论证等概念。 但是，在英语写作中，我们经常会要求他们写一些非常简单的话题。 ，学生自然对那些话题不感兴趣，“所以也建议老师多找些有趣、有趣的话题让学生思考和讨论，让学生写出来。”

2.内容为王，大胆说中式英语！

我们普遍认为，母语对于第二外语的习得会是一种“干扰”。 事实上，秦老师和Uccelli教授都提到，在英语教学和实践中引入母语，其实是有利于英语学习的。 “其实跨语言的使用现在很受推崇。”

首先，如果一个人会说两种语言，那么这两种语言实际上是在同一个大脑中运作的。 当我们说一种语言时，另一种语言自然会渗透进来。

比如背景知识的渗透。 当我们谈论全球变暖时，自然会涉及到温室气体、工业化等词汇和句型。 这些词汇和句型在您的母语系统中是非常熟悉的。

“如果你能在英语课上用你的母语来讨论这些更深层次、更技术化的概念，然后和英语老师讨论如何用英语表达，你的英语表达就会深刻得多。这是一种跨语言（跨英语迁移），将你的背景知识从第一语言迁移到第二语言。我们认为这是一种学习英语和培养英语思维的好方法。”

但是，很多人认为转换过程中一定有一些中式英语，他们更喜欢直接在脑海中用英语思考和表达。

秦老师认为这是一种非常理想化的状态。 “很多学生的英语还没有达到那个水平，如果强行在英语课上用英语思考和表达，最后的结果将是思维简单化，语言简单化，因为当我们还没有掌握语言时，我们只能用一些肤浅的逻辑和表述，很难深入思考。”

秦老师和Uccelli教授都强调，与内容的深入交流比华丽的句型更重要。 “在交流中，想法总是先于语言格式。”

而且现在中式英语的定义越来越模糊，人们不在乎你英语说得有多好。 “Uccelli教授的英语带有浓重的西班牙口音商务英语试题，但这并不影响她在语言教育领域的权威，因为她表达的内容和思想就在那里，没人管她说的是西班牙英语还是美国英语。”

确实，我们现在经常有一个误区。 我们经常回过头来关注一个孩子英语说得有多漂亮，发音有多纯正，却很少有人去关注这个孩子说的内容是否有价值和批判。 思考商务英语试题，这是Uccelli教授和秦老师提倡学术语言核心素养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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